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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云亮】心有所属（四）

哨向paro

有私设

终于要写完啦！

传送门  （一）  （二）  （三）  

16

作为除了精神力强以外没有任何作用的向导，孙膑只能徒劳地在塔里转了一圈，还是没能找到人。

“怎么办？”他一蹶不振的趴在刘备的柜台上，“我要被云哥训的，明明说好了会帮他看着那群人的动向，毕竟向导对上哨兵再强也没用……”

“只能让他去找了。”

虽然可能会增加那人的负担，但要找到诸葛亮，非他不可。

孙膑不属于战斗向导，因此没有见过顶级哨兵真正的实力，那是已经不能用‘人类’来对他下达定义的绝对五感和操控力。

刘备还记得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看见赵云时，他提着长枪在魔种之间穿梭，所到之处必溅起黑血，却又无人能动他分毫。时间或许对于他是静止的，对方任何一个动作落在眼里，不过是孩子瞒姗学步的那般程度。

只可惜在那些人眼里，仅仅是个必不可少的工具。

在孙膑骗走看守去找赵云时，发现他似乎早有预料的坐在床边，膝上趴着那只焦躁不安的小白虎。

“出事了，对吧？”

没等孙膑开口，他就抬手摸向后颈，咔嗒一声，那个环形的抑制器就解开了，被随手丢到一边。孙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：“云哥，你……”

赵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闭上眼睛，白虎有所感应的跳下，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。

心跳声、脚步声、呼吸声、机械声，庞大的精神网延伸出去，每一处声响都毫无遗漏传入脑海，构建出透明空间，白虎在无人注意的死角穿行，侧耳聆听着，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鸦鸣。

找到了。白虎在原地转了一圈，刚打算跑过去，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，黏糊的，像是地狱的恶鬼从深处爬上来的声音，缓慢地逐步逼近。

他睁开眼睛，在孙膑手上划了条路线。诸葛亮的精神疏导给他残留了可以短暂释放精神力的机会，但仅仅只能坚持片刻。

况且……那个声音……

“你先过去，”他勉强挤出个笑来，“我稍微休息一会。”

17

『既然能在这里和我对话，就说明你的精神力已经要到极限了，』黑影坐在精神海的边缘，靠着精神体化的残次品白虎叹气，『就算哨兵身体素质再好，没有向导也是徒劳。』

赵云一言不发。

这倒是在预料之中，黑影歪了歪头，托着下巴道：『放弃吧，他们只会让你的向导和你一起上战场，那时候你一定能解决掉他们，只可惜向导作战能力不如哨兵，很大概率会死在那里吧，明明他可以不用死的。』

提到死字的时候，赵云的精神波动了一下，他偏过头看向黑影。

『你不想的话，把身体的掌控力交给我如何？』黑影向他伸出手，『那样就不会有别人因你而死了，他们都能活在阳光下。』

而你和我拥抱黑暗，在永夜之中前行。人都会有杂念，不可告人的阴暗面待在精神世界里蠢蠢欲动，等待着失控的那一天。

赵云并非无懈可击，他唯一的弱点是诸葛亮，也只能是诸葛亮。

恶魔咧开嘴，阴森森地露出了锋利的獠牙：『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哦？』

这时黑影周围泛起一圈波澜，它低下头，发现自己再一次变得面目模糊起来。赵云抬手，微笑着对它做了个告别的手势，轻声说道：“在确认他安全之前，我会尽量不再见到你的。”

哪怕一眼也好，至少要离开绝不是现在。要是和它妥协了更好，应该是能撑到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刻。

毕竟黑影说到底还是他自身分出去的精神力，因此它动摇了一瞬，想起了那个冲进精神世界里正面对上自己的男人。

『也好。』它垂下眼，语气古怪地说，『……反正迟早是我的。』

18

诸葛亮睁开眼时看到是昏暗的吊灯。那些人没有把他绑起来，而是丢在了一个四面纯白的房间里，只有头上一盏吊灯，什么都没有，暗鸦半死不活的趴在旁边。

在被带来之前他和那些人短暂交过手，只可惜对方有备而来，就算是精神压制，暗鸦还是受了伤。

他捞起暗鸦放进口袋里，走到门边试着拧了下门把，居然开了，外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，听到响声后回过头，十分客气地说：“您醒了。”

“别那么喊我，”诸葛亮毫不领情，“既然你们不打算绑我，就让能说话的人来。”

右边的扑克脸露出了犹豫的神色，低声询问了句什么，从旁边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他：“抱歉，我们需要先给您做个全面检查，不过您可以自己选人，这是我们的诚意。”

“塔”里的人他基本都不认识，除了赵云以外就是上次碰到的孙膑。

诸葛亮想着说不定孙膑在名单上，勉为其难的接过来，一目十行地扫下去，没看到孙膑，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。

他佯装镇静地把名单递过去：“那就他。”

这群人的速度倒是挺快，十分钟后，刘备就匆匆穿过走廊，看见诸葛亮时松了口气。

“这里交给我，”他神色自若地说，“你们把门锁上，检查大概需要一个小时，时间到了再开门，锁上后屏蔽精神波，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。”

门外的人点点头，在他进门时反锁上了。

刘备缓慢地转过身看向诸葛亮，无可奈何的摊开手：“隔音的，想问我什么就问吧。”

被喊来给诸葛亮做检查是个意外，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，就算他不说，几个小时后也会有一份通知书送到诸葛亮面前，以他的智商怕是一看便知。

反正迟早瞒不住。

诸葛亮张了张口，脑子里掠过无数个问题，却是下意识地问：“我被抓过来……是和赵云有关吗？”

刘备愣了片刻才答道：“算一半。”

他叹着气说：“你进过赵云房间，应该看过抽屉里的研究资料……里面记载过关于魔种的隐袭，对吧？”

19

关于魔种的事诸葛亮几乎一知半解，他从未接触过那种生物，只是从资料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，大概是很难缠的怪物。

“资料里虽然写的是差点波及二十名S级向导，但实际上后续影响超过了一半，过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，从那个时候起‘塔’就意识到，这样是不行的。”刘备的手指点在他眉心，“他们之所以会找你，是因为只要有双S级的向导就可以支撑起一个军队，但是找到的赵云偏偏是个双S级的哨兵，如果他精神崩溃，就会失去战斗能力，陷入永夜后说不定还会给‘塔’带来麻烦。”

诸葛亮敏锐地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劲：“你的意思是说，他们找我比找赵云还要前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或者说，当初‘塔’不知道到底是谁，你师父不想让你被卷进来，便找到了赵云让他代替你被‘塔’带走，拖延时间，等做出屏蔽器，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。”

“难怪，”诸葛亮比刘备想象中的还要镇静一些，他苦笑道，“难怪你不让我告诉别人我以前的名字…师父当初是怎么和赵云说的？威逼利诱？还是先斩后奏？他失踪了，这个债也只能我来还。”

刘备沉默。

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诸葛亮：“没有，他是自愿的。”

就算知道你不认识他，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博士，去赌虚无缥缈的希望。

这回愣住的是诸葛亮，他冷静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痕：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“你没察觉吗，他对你————”

刘备的话还没说完，门锁突然咔的一声开了，他下意识闭了嘴，朝门外看去。

路上耽搁了的孙膑抱着白虎站在门外，面色苍白的拿着几张不知印了什么内容的纸，身后不远处是换下了病号服走过来的赵云。

“你怎么才到？”他皱着眉问。

孙膑低下头，把纸递给了守门的人：“这是上面下来的……通知书。”

妄图把里面那只鸟关起来的牢笼。

20

通知书写得十分工整，语气也非常缓和，但字里行间都写满了“如果你不答应加入我们就关到你答应为止”的威胁。

诸葛亮看了几行，冷笑着把它往地上一摔：“简直做梦。”

除了赵云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，说是为了共同的和平，还不是打算把他和赵云推出去对付魔种，自己安居一隅？

站在旁边似乎是在发呆的赵云听到动静，忍不住笑了起来：“真有自信啊。”

“开什么玩笑，有能力就代表一定要扛那份责任？又不是没有人能打，”诸葛亮不解气的踩了两脚，“说白了就是认为我们死了也就是死两个人，拯救了上百个哨兵和向导……道德绑架也太过分了。”

听到那句“死了也就是死两个人”时，赵云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。

果然不能让他对上魔种。

诸葛亮察觉到了赵云不太对劲，但思来想去没想明白是为什么，只好转头去问刘备：“之前你没说完那句，还记得吗？”

刘备心想说当事人就在你面前可饶了我吧，还没找个谎话编一编，赵云就措不及防地出了手，他手腕处藏了根扳下来的针，里面被灌入了大量的安眠药。

“它们已经来了，”赵云趁着药效还没开始发作缓声道，“这点剂量应该能让你睡上一天，等你醒过来事情就结束了。”

诸葛亮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逐渐变得迟钝起来，他咬牙切齿地拎住赵云的衣领：“你竟然……敢……”

“你的命是我换来的，”赵云轻笑，“谁也别想拿走。”

该死。现在他大概知道刘备要说的是什么了，可惜明白得太晚，被摆了一道。

在失去意识之前，诸葛亮用尽全力伸出手勾住赵云的肩不让自己摔下去，抵上他的额头，调动所有的精神力进行精神灌输。

至少……撑过一天啊……